Tuesday, July 03, 2007

父亲节


我家除了生日、新年以外,没庆祝其他节日,所以父亲节、母亲节,对我而言,没什么重大的意义,但这并不表示我不懂感恩。想起爸爸,千百种感觉浮现心里,他一直很疼我,我是知道的。我的爸爸,和别人的不一样,我们之间,好像没有长辈与幼辈之间的拘谨、严肃,可能因为这样,很多时候我会很不礼貌地直接责备他,甚至和他说一堆大道理,有时我真觉得,我们之间的角色,好像已经调换了。我爸,是个不擅与人争辩的人,看他每次与弟弟吵架总是落败就能知道。
近年来,我对爸的感觉有点不一样,因为家里的问题,我一直心里有气,偶尔控制不住时,总对他特别冷淡,但后来我终于明白,有些事,是如此不由自主的,强求,若到最后只换来更多痛苦,倒不如选择放弃,让大家都得到解脱。我不再执着,气也消了。
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何必总让不愉快的过去,一直牵绊自己? 或许是我经历好几次差点失去的缘故,才会特别珍惜,但越是在意,越是想得不够周全。我爸是个心脏病患者,曾动过手术,还记得第一次,是我快考A Level的时候,那时也不知道这是这么大的手术,也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大的风险,但我还是很害怕,怕得哭了一整晚。隔天还要上课,舅舅说我守在门口也于事无补,要我去上课,我去了,但怎可能专心,当时很后悔,万一出了什么事,我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。上数学课时,电话响了,我发疯似地急着找到电话,那时的我,最讨厌听见电话铃声。还好,是舅舅打来报平安的。事隔多年,但我记忆犹新,现在,对爸的病情更了解,所以也更害怕,常爱在饮食和生活习惯方面,处处约束他。我一直认为,一个负责任的父亲,应该好好照顾自己,为了他的家人。但我爸是个非常固执的人,可能是想捍卫自尊心的关系,他很想证明自己可以和以前一样,他始终不明白,这对自己的健康会带来多大的伤害,而我,也只能觉得很无奈。以前,我认为,约束他是正确的做法,直到上次患水痘,被迫“戒口”( 其实这是没有医学根据的,只是为了某些人才会这么做) ,才能体会处处受约束是件多痛苦的事。我爸曾求我不要逼他,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尽管我不愿看着他把自己累坏,尽管我心里再清楚这么下去会有什么结果,尽管我真的很怕,但我凭什么阻止他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,做自己想做的事? 爸,对不起,过去常因为我的自私,让你在很多方面,失去了自由,但我真的相信这么做是对你最好的。这是我的缺点,有个朋友曾告诉我,我总用自己认为对别人最好的方式去处事,却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究竟想要什么,所以尽管我是真心为对方好,却可能不自觉地造成别人的不愉快。爸,或许你已发现,我不再像过去一样追问你的饮食与休息时间,但,这不是因为我不再关心你,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注意健康,但我更希望你能活得比以前快乐。我不再逼你了,那天,我没有答应你,今天,我这么决定了。父亲节快乐!
惭愧




看着站在前面,白发苍苍的教授告诉我们他的经验,尽管在这圈子里,早已非常有名,每天都还是那么努力充实自己,他那一身热腾的血,我这颗已冷却的心,彻底地、老老实实地、心甘情愿地接受良心的责备。想起“天涯侠医” 里曾听过的一段话,“每个好的医生,眼里的那一团火” ,原来,这是真的。没人能伪装那种热诚,或许我一直太悲观,或许我没机会接触这种精神,但很庆幸,今天,我找到了。与这医生的交流,是令人感动的,我不想忘记。身边所见到的努力,充满了无奈,为了考试,为了工作,于是大家都在抱怨,我信,如果我有同样的坚持与信念,我会去期待与病人的每一个交流,不会为了那恐怖的工作量,别人的不屑、批评、冷嘲热讽而放弃,想在这冰冷的圈子里生活,我们不能没有这颗炽热的心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