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May 30, 2011

突然。茫然

我不知道,这算不算正常,我仿佛已到达了一个点,一个不知所措的点。以前都是我在问别人对未来的打算;最近这反而成了我最想逃避的问题。于是,我决定要放假,虽然就只短短几天,能离开一下也好,心里清楚,是该喊停了。有机会逛书局,让一本书的书名吸引了-生命没有如果,拿起来后才发现,这是朋友之前介绍我看的一个部落格,同一位作者所写的。记得以前的我,总是很踏实的过日子,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?我总这样对那些喜欢幻想的朋友说,完全不让自己有空隙去追悔任何决定,这反而有助于改变悲观与消极的态度,我发现。当下的我不爱假设吗?或许应该说,我不敢假设,可是生活也因此变得不知所措,因为少了梦想,少了希望。我就是这样犯贱的,总不能安于当下,开始觉得,是该去寻找一些新的刺激点,这是好事吗?我不知道。但如果我选择维持现状,五年后的我一样会在原地踏步,届时就更没有冒险的勇气了。这次的假期,有机会约了一些朋友相聚,闲聊间说了有关闪电结婚的事,朋友说我绝对有这样的潜能,我笑说若是遇到了对的人,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。很多事情,常因一时冲动才会促成,人不能永远都那么理智,当然,结果是好是坏,也只能自己去承担。有时也会规划再过几年,想有些新的尝试,但我不能保证几年后的我还会这么想。或许,我接下来会有一些让别人以为我疯了的决定,我是说或许,因为当理智选择放任情绪时,就连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思,我不是想当情绪的奴隶,但如果理智的意识过于强势,我觉得我又会裹足不前。管他呢,做了再算!

Saturday, May 14, 2011

医者仁心

刚开始,只是因为无聊,想找部电视剧看看,厌倦了尔虞我诈,总在反映现实的港剧,就选看内地剧场。这是一部有关医生的故事,我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在观看,想试着了解中国的医药背景和医生的生活和我国的差异。它不像《house》,在炫耀多离奇病案与诊断,只能说它是老老实实地在叙述一些医学的理想,医生的生活,我们面对的种种挣扎,医院里常被隐藏的实况,这是它,令人感动的地方。但,里面很多治疗方案,都是错误的,电视剧追究只是戏剧,并不专业。
也不晓得它是否因为只是戏剧,而被理想化了,还是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多热情的,坚持自我原则的医生?可悲吧?这竟然会是个疑惑,而非信仰。我们都立过誓的,hippocrate's oath,在毕业的那一天。抱着满腔热情,踏入现实,它一天一点地冷却,所以你们才会感受到医患之间的那一种冷淡的关系。患者对医生的敬重少了,质疑多了;医者对病人的关怀少了,谨慎多了。为何要谨慎呢?那每天都在见报的医疗官司,媒体锋利的字眼,社会的不信任,叫人心寒,怎能不防?当然,不是所有医生都坚持自己的高尚情操,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,就看个人作何选择。
曾有位病人,七十岁高龄了,卧床十多年,所有关节都僵硬了,因肺炎入院,情况不乐观,喘得厉害,需要插管,那天我刚好值班,三点凌晨,内科部的同事让我去看她。确实,紧急插管是必要的,但这过程对她的风险较大,x光片所显示,也不确定是肺癌,还是细菌感染,于是我们和家属商议了三小时,一开始还闹得很不愉快,说真的我还没遇过这么情绪失控的家属。我们解释了,再解释,其实都是同样的道理,只是他不够冷静,不肯静心听我们的解释。医学不是万能的,我们都认为对一个这样的老人家进行插管,不仅过程有风险,就算真成功了,她能撑得了多久?能否活着出院?这些都是我们会考虑的因素,外行人不懂,还觉得我们是见死不救。相信医生的人,总会认为医生会为他们做最好的决定,而当我们觉得最好的决定是选择放弃时,如何与家属沟通,让他们理解情况,是很需要技巧的。毕竟,这是他们的亲人,说放手,谈何容易?我可以给她插管,事情不就解决了吗?何须费三小时,和在闹情绪的家属,对牛弹琴?在这过程中,我确实有在想,自己真笨,自讨苦吃,搞不好还得让人投诉,给她插管不就了事了吗?但后来我说服自己了,因为我相信这是对她最好的决定,也是一种尊重。最后,那家属终于冷静了,也明白我们的说法,决定不插管。这时,我又想起已去世的姑姑,心脏衰竭,中风,意识却是清醒的,她总示意,不想活了,于是,当她再度心脏病发,我们选择了不抢救。这不是个容易的决定,对家属和医生,都一样,或许是司空见惯了,我们总能表现的客观与冷静,专业化了,让家属觉得我们无情。那家属问我的一个问题,让我至今印象深刻,他想知道的,不是我们职业性地解释我们的决定,而是换成我是这病人的孙子,我会怎么选择。站在医者的立场,或许我应该说,站在这个年代,身为一个医生的立场,对这种情况,我们常常只是说明一些程序的风险,好处与坏处,决定权交予病人及家属,换句话说,我们的立场是中立的。这是职业的需要,当然换成是个三四十岁的,有康复希望的年轻人,就不是这么处理了。所以,有很多灰色地带,很多不为人知的难处,是很难解释的,需要经验的累积,慢慢巩固自己的信念,去面对别人的不解。沟通是重要的,反正说了也不懂,很多医生就是因为懒得解释,才会引起家属和病人的不满。我们常常因为一些专业的坚持,表现得冷酷,忽略了别人的感受,造成别人的误解,然而仔细想一想,这能算得上是专业吗?一个敬业的医者,是应该在合理的情况下,满足病人的需求,知道他们想要什么,哪怕是已经绝望的情况下,或许他们想要的只是一点关怀与安慰。A DOCTOR RARELY CURES,SOMETIMES TREATS,BUT ALWAYS PROVIDE COMFORT。这是在医学生时期,就常听说的名言,我越来越明白它的意思,科学的有限,在人情与职业化之间的平衡点,一个医生应该扮演的角色。
很多时候,我们常会因对现实的失望,而认为对理想的坚持,是过于单纯的,但如果不去坚持,生活还能有什么希望?又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每一天?继续混日子吗?意义何在?往往就是因为不再坚持,我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,医生所面对的种种压力,不是靠混,就能得过且过的。站在今天的工作岗位上,清楚自己的责任,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专科医生,但我有我必须承担的责任,不能被妥协的原则,我们是立过誓的,我记得。

Tuesday, May 10, 2011

责任

又是一个无聊的mortality review,为何我会觉得无聊?它应该是很有意义的检讨会才对,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,是用一个生命换来的经验,无论死因是否属于“能避免”,重点是要找出预防的方法。但一般上,它都会被变成别人互相推卸责任,互相指责场面。这次我不能躲开,因为我得代表我的部门,成为其中一个presenter,尽管我并没接触过这位阿伯。
外科医生与麻醉医生一向都是宿敌,在很多医院都是,曾有位外科医生朋友说,她只想和自己认识的一位麻醉医生打招呼,就马上让自己的同事制止。麻醉医生一向都不会讨人喜欢,而且拥有很大的“权势”,他们说得取消手术,外科医生不能说不。但在我们的医院,情况是相反的,我们常常倒过来让外科医生欺负,因为我们的老板较喜欢做个“好人”,受罪的当然是我们这些无名小卒,无权发言,只能埋头苦干。
这位阿伯是手术后,死于心脏病,一箩筐的病史,八十的高龄,我们把这手术列为高风险,但在手术期间及复苏观察,病人情况稳定,结果只送回普通病房。可笑的是,外科医生居然怪罪麻醉医生为何不把病人送入icu,为何没有麻醉医生到普通病房去看这位病人。我倒想问一问,外科医生,就不是医生?外科医生就只需要会动手术?他们就不应该知道如何诊断并急救心脏病病人?这有多荒唐!出事了,不懂自我反省,只想着要怎么怪别人。最可笑的是,他们居然问高风险手术同意书,应该由麻醉师或外科医生给病人解释,而当我们认为是双方时,他们竟然不高兴,认为麻醉才是造成高风险的主因。天啊,哪有麻醉师会在病人不需要手术时给病人麻醉?手术是谁要做的?倒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的。一个真正的好医生,会以病人的利益与安危为前提,而不是在乎究竟谁应该背负较大的责任。
研讨会结束了,我对这种态度,无话可说。。。